夏日喝茶的滋味

【资料图】

用放凉的茶当夏日饮料，始于20世纪60年代。那时，夏天可供解渴、降温的饮料不多，像酸梅汤、绿豆汤、正广和汽水和西瓜等，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。百姓之家，最普遍用于降温的饮料便是茶。

老百姓过日子，开门七件事：柴米油盐酱醋茶。茶虽排在最后，但生活里茶往往占先。早些年的人，常道“早茶、晚酒、饭后烟”。百姓早起，提壶烧水，沏上茶闷着，洗脸、刷牙后，坐在桌旁，一边饮茶一边开启新的一天。

夏日，天亮得早。母亲早早便起床。买菜和准备早饭前，她总要烧水泡茶，并备上一大壶茶水待凉，供家人自饮，或款待客人。晌午，如有客来串门，客入门，我们先递上芭蕉扇，撩些许清风，等客落座，桌上茶壶里早备有放凉的茶，斟茶待客。哥、姐、我上学前和放学回来，口渴也喝茶。起始，我们嫌茶水苦涩，皱着眉头下咽，后听大人说，夏天喝茶可防暑降温，渐渐也就习惯了那滋味。

国人喜喝茶，这一习俗，不论是好日子或苦日子都没断过档。即便在贫困时期，国人只要有口饭吃，日子过得下去，便仍备有茶叶罐和茶具，长年累月，不分季节，几乎家家都泡茶畅饮。

那时的茶具不像现在这么讲究。每家餐桌上，都有一个大茶盘，里面放七八个玻璃杯，杯底厚，杯上画有红梅花之类。茶杯中间有一大的白瓷茶壶，与“垒起七星灶，铜壶煮三江”的阿庆嫂手里的一样，圆柱形，顶上有铜条把手，不拎时可放平，壶盖有两个凹进去的“月牙”，便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，揭盖续水。

储存茶叶，一般都用旧的铁盒茶叶罐。茶叶太多了放不下，只好用吃过的饼干桶，反复擦洗晾干后盛装茶叶。那时的茶叶不贵，家家喝得起。还有茶乡的亲朋好友来串门，通常会带上一大包。

有人说，开门七件事，茶属“雅”，其他属“俗”。这恐怕与后来对茶道、茶文化等的弘扬有关。当年生活捉襟见肘，没人把喝茶说成品茗。喝茶如喝水，渴了就喝。那会儿的茶叶好像都一样，只分绿茶和红茶，还有便是按整茶叶片和茶叶末区分。饮茶也没有现在这么玄乎，很普通也很普遍。

还记得，那年夏天树上蝉鸣，畅饮树汁，树下我们坐在小书摊看书，口干舌燥。孔明要斩马谡，生死关头正引人入胜，书摊不远处，卖棒冰的小木棒敲箱声声声入耳。身旁不相识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，美滋滋地吃着棒冰。我干咽口水，小手情不自禁地把口袋里剩下的几分钱拨来拨去……最后决定不吃棒冰，但实在口渴难耐，便离开书摊，去老奶奶摆的凉茶摊前，往小铁皮盒里丢上一分钱，喝杯凉茶。有时钱不够，老奶奶说，不用给钱，想喝就喝吧。

当年喝凉茶的滋味早已忘却，只有那位老奶奶慈眉善目的表情，印在我脑海里，挥之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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